笑在画里，笑在心里

王飚

凡与文佐兄同事的人都会直呼其为“阿毛”。

阿毛性情爽朗、随和、幽默，嘴上总吊着串串笑话，笑话又十分高级别致。他走到哪儿哪儿就有笑声，因为他满肚子装有打鱼人的鱼文化。无论开什么会，只要阿毛一到场，准把你捧住笑疼的肚子还不断央求他再来一个段子。

阿毛一说笑话似乎是陀糊唏唏，然而他对工作对创作对辅导青年从不糊涂大意。尽管他始终不刻意去创造完美，然能认真负责勤恳操作孜孜以求以至倾心倾力，真是点点滴滴在心头！

阿毛与我经常关注的是如何在夹缝中求生存。他常说自己是“在野人士”，其意自己非科班出身，只能走一条摸索的曲曲弯弯之路。既要得到学院派的一声“还不错”又要得到主审者“这样画也蛮好”的认可，不得不在夹缝中磨练自己。

阿毛的磨练我是最清楚不过的。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初，我们有缘相继走在一起，1979年我们各自正式选了油画和山水画作为自己的艺术起点。然而我们深知人已近中年，这个起点太迟了，只有加紧磨练方能跟上。

在一个严寒季节里，我们采风于嵊山岛。大风暴即将来临，文联的带头人率全体同志立即离岛返回。惟有阿毛与我要求留下，因为我们要体验风暴入侵的“艺术氛围”，把海、把浪、把石、把船、把人与自然的关系看个够，看个透。

一清早我们从山腰间顶风而行，最后在无路可行中是以爬的方式才绕到一个悬崖绝壁处。阿毛被眼下壮观的涛声激动得连连呼叫：哇！哇！这一天我们画了一整本的速写，彼此都忘记肚饿，直至天墨墨黑，把这个岛兜了一圈才回到住地。我们一直兴奋着，阿毛笑了，我也笑了，因为我们此行丰收了。

阿毛就是如此把笑声年年撒在浪花上，把足迹年年留在海滩边，今天的画集就是最好的明证。正如阿毛自己所言：“我生在海岛，长在海岛，只有岛上的一切才能构成我所热爱的艺术。”

阿毛的画如同他说的笑话一样不雷同别人，那般高级那般别致。有人说先求好再求异，也有人说先求异再求好。我想无论采取何种方式，最终仍以画说话，既好又异于别人这才是画家的真本事。有位评论家说画家的天职就是画好画，阿毛正是这样做了。他，做得很好。

如今，彼此的大牙也开始动落，可阿毛还在努力，他说他要画到生命终止。我由衷盼望这位朋友永远笑话连串，笑在画里！笑在心上！

2002年3月

（作者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，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。曾任浙江省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，浙江画院首批特聘画师，舟山市美协主席，舟山书画院院长。）